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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魏晋名士仍趋之若鹜。
事实上,清谈既是风流人物展示聪明才智的手段,也是上流社会重要的社交活动,因此老成持重如王导,飘逸潇洒如庾亮,野心勃勃如桓温,从容镇定如谢安,也都乐此不疲,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情趣和生活方式。
清谈,是名士们的世界杯。
这并不奇怪。
因为魏晋是士族的时代,而士族正是通过掌握知识和拥有智慧成为特权阶层的。
无论是要显示自己的文化优势,还是要扩大自己的社会影响,他们都必须借助清谈。
哪怕贵为相王如司马昱,也如此。
明白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魏晋玄学。
玄学当然也是“中国式哲学”
,而且一开始还披着儒学的外衣,包括重新为《论语》这样的儒家经典作注。
然而无论世界观还是方法论,玄学与儒学都南辕北辙。
我们甚至可以说,孔夫子他们要的,就是玄学不要的;孔夫子他们不要的,则正是玄学想要的。
那么,玄学与儒学的区别何在?
借用康德的术语,儒学是“实践理性”
的,玄学是“纯粹理性”
的。
儒家思考的那些现实世俗问题,比如政治和伦理,恰恰为玄学所不感兴趣。
实际上玄学之“玄”
,就在于研究课题的高深玄远和无关实际。
比方说,世界的本体是什么,思辨的方法又是什么。
玄学形而上,儒学形而下。
很清楚,儒学最终要做,玄学却只需要说。
这才有“清谈误国”
的批评。
对此,谢安曾嗤之以鼻。
他说:秦任商鞅不尚空谈,怎么也二世而亡?
事实上魏晋的清谈家中并不乏实干家,他们对玄学兴趣盎然也并非不务实,甚至也未必当真要弄清楚世界的本体是有是无,只不过欣赏和喜欢那高谈阔论之中体现和蕴含的智慧。
是啊,当一群聪明绝顶的人聚在一起,挥舞着麈尾唇枪舌剑时,岂非极其高雅的智力游戏?
没错,这是一种活法,一种人生态度。
这种态度是哲学的,也是艺术的。
无弦琴 据说,陶渊明的琴没有弦。
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有这样一张无弦琴。
如果是因为不懂音乐,或认为大音希声,固然可以无弦,那张琴岂非也是多余?然而陶渊明却偏偏要有琴。
而且但凡有酒,就要抚弄那无弦琴,演奏着谁也听不见的乐曲。
也许,琴就是他的麈尾。
没有证据显示陶渊明参加过清谈,但这绝不意味着他是另类。
相反,作为魏晋最后一位名士,陶渊明的人生态度也是哲学和艺术的。
只不过殷浩他们要以其他清谈家为交流对象,陶渊明的对象却是田园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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