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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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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子一在雨声中醒来,大米和绿豆特有的香味从厨房飘过来。

她看了看手机,还早,正是预约好的煮粥时间,电饭煲勤勤恳恳工作着。

家里没有别人在,她晚上睡觉没关卧室门,此刻越来越浓的米香散发在房间里。

天色阴暗,这种天气最好在家睡懒觉。

从前,她和林楠刚结婚的时候,最夸张的一次三天三夜赖在家里没出门。

他一直在打游戏,她睡了醒,醒了睡,好像要把缺少的睡眠全补回来。

而每次醒过来,她看见的是林楠的背影,他的背是弓着的,确实很像“大虾”

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去做饭,零食吃光了,最后用猜拳来决定,林楠划输了,由他煎荷包蛋。

她靠在床头,从1到50切换电视频道,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饿到了极点,还真有点前心贴后背的感觉。

然后她听到林楠的惨叫,冲过去才发现,家里最后的食物-两颗鸡蛋,被他失手掉在地上。

只好叫外卖。

等外卖来的时候林楠老老实实地擦地,鸡蛋黄和蛋清粘糊糊的,他用了很多纸巾才擦干净。

那个时候。

蔡子一嘴角微翘,奇怪,自己怎么会那么贪睡,怎么睡也不够。

而且懒,明知道林楠不懂做家务,但她宁可饿着等,也不肯动一下手。

后来,她怀孕了,家里多了老人。

老人睡眠短,早上五点多起来,东摸摸西摸摸。

林楠脸皮厚,照睡,她却没办法明知家里有别人,还日上三竿躺在床上。

再后来,有了儿子更不可能睡懒觉。

有阵子是升职关键,她总是加班,如果自己的父母在,会让她抓紧一切时间小憩,但公婆在的话,会叫孙子来找她,“妈妈,妈妈陪我玩。”

困到极点,她看着儿子的小脸阵阵恍惚,让她痛痛快快睡一觉吧,捱不下去了。

时间救了她,好的坏的都不会停留,她和林楠吵了几次架,家里换成自己的父母常驻,如愿以偿升了职。

接着的好几年过得很快,快到她想不起来都做了些什么,眨眼间儿子开始有自己的兴趣,不再绕在她身边;和公婆的关系慢慢修复了,林楠耍小脾气的次数也少了;而她也学会了在不满积累到快爆发前给自己一点独处的时间,让自己能平静面对日复一日的生活。

粥煮好了,电饭煲嘀嘀三下后开关跳起来了。

人具有无限适应的能力,以及自己都预料不到的可变化性。

和老人住一起久了,蔡子一从拿饼干当一餐变成了煮粥给自己的人。

雨天容易堵车,她匆匆吃过早饭就出门。

果然从小区出口开始堵,一路上每逢红灯更是堵。

漫长的开开停停,雨打在前窗,水滴溅开,变成朵朵圆点,然后被雨刷扫落到两旁。

蔡子一懒得听电台DJ的喋喋不休,把音响转到了CD。

雨天听雨的印记,明明清丽轻盈的琴声,听来却莫名其妙心头堵着什么。

她换了张理查德克莱德曼,果然好多了。

都说他的曲目俗气,可有什么关系,听上去舒服就行。

上班也是老样子,批不完的日常报销单,审不尽的预算和成本。

蔡子一读书时没打算考研,把精力集中在考证上,学以致用。

可做久了总归有点厌倦,她朝外看了眼,部门三十多个会计,人家比她更闷,做成本的永远做成本、做工资的一直做工资、做往来的就是做往来,现代分工把技术活拆成流水线,每个人只要做好当中的一部分,然后系统自动汇总成账本、报表,蔡子一要做的只是审核,还有把自己管的这部分交上去,上面自有更高一层的人做更高一层的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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