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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香饮，慢慢道：“为防万一，今儿早上，我差人去附近打听，周遭的百姓也有人得了痢疾，最早是在礼佛的七、八日。
下午，我去寻方丈说了会儿话，他道是约莫半月，有难民途经地，寺中施粥药，将他劝往通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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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灾难，流民向来不少，但要允许，朝廷就不会让他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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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子脚下都有难民，不是皇帝有过，就是朝堂诸公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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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元寺在京郊，靠近宛平县的地方，作为京城的屏障，肯定要挡下他。
但出家人慈悲为怀，肯定不能硬驱赶，便粥药衣物，劝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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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就是在过程中，染病的难民为驱疾病，在杨柳池沐，污染了水源，又过后面来杨柳池的信众和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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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司膳的宫婢，应该和那一篮杏子有关——许是卖杏的百姓病了，或许是杏子用杨柳池的水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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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宫婢将其与杨梅一道清洗，反而使杨梅也受了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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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子亦是如。
他路过杨柳池，听人说其水沐能强健体，便叫手下去舀一瓢洗眼——他近视颇为严重——谁想就那么倒霉，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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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掌班喝茶的作顿住，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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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麻烦了。
太后仁心，方才准许宫人得闲参拜，为江山社稷祈福，杨柳池是祈福地，闹出时疫来，就算把女官全部摁死了，太后心里能没有疙瘩？≈gt;
唉，杨柳池，为么偏偏是杨柳池？≈gt;
何掌班暗叫晦气，余光瞥过面的潘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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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肃穆，仪态无可挑剔，但眉角眼梢却透出一股子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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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呢。
何掌班心底“啧啧”
作声，基本上明白了：她拿捏住这点，赌他不敢把事闹大，能轻轻放过，各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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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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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宫正，不是我说，这就是宫人的疏漏了。”
何掌班的口气很和气，就好像唠家常的邻居，可字字诛心，“太后恩典，咱更该心，杨柳池在寺外头，怎的就叫她出去了？平白惹来一桩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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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宫正微微一笑，却说：“珊儿，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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