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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踩着黏脚的花瓣了。”
颜予掐断思绪，故作抖动鞋跟，迈开步子，缩短跟霖琞冉的距离。
颜予看着电梯镜子映着的霖琞冉许久，看着她走在前方的背影，看着她打开房门。
明天电梯镜子里就没有霖琞冉了，只有我。
走廊里也没有霖琞冉了，只有我。
明天即将是生活里第一次没有霖琞冉，那么洗漱台前的镜子里、阳台、床上、路上，也全部都没有霖琞冉，只有我。
颜予在浴室里不知道把花洒对着脸让水珠砸了多久，将热水和泪水混合，这样就可以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脸好像有些烫，大概只是因为水有些烫罢了。
颜予回到床上躺着。
目光看向在洗漱台的霖琞冉。
霖琞冉打开手机里的歌单准备洗澡。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
霖琞冉忽然说，随后走进浴室。
颜予忽然觉得今天的音乐特别大声，冲破浴室隔间的玻璃门和卫生间的门，那是一首《IfYou》。
明明是一曲响彻世界各个角落的柔和旋律，为什么现在听着那么刺耳？为什么感觉那么悲伤？
她也想听抒情歌吗？
她在故意抒情吗？
颜予用毯子捂着头。
“晚安。
Katherine.”
霖琞冉说。
颜予刻意地让自己听不到霖琞冉歌单里《IfYou》的下一首是什么，然后下一首又是什么，霖琞冉走出浴室在洗漱台有没有说话，说了什么，到阳台晒好衣服走回床上有没有说话，又说了什么，直到伸手关上大灯。
“晚安。
冉冉。”
颜予拉开毯子，在身体里最后一丝氧气耗尽前让脑袋露出来用力呼吸，低声说。
颜予看着模糊的霖琞冉，一整个晚上，脑子里都是那句，“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IfYou》的旋律。
是我过于沉浸在霖琞冉给的快乐里，无法自拔吗？还是我贪恋她的照顾，把那当做喜欢了？
明明霖琞冉还在，她侧着身，明明她还在我一米内的距离，她离我那么近，她就在我面前，可是感觉她已经在一千公里之外了，她离我好远，眼前仿佛只是一个伸手触不到的空壳而已。
颜予回过神，将悬在中间快要碰到霖琞冉的手收回，不再伸出毯子外边。
因为害怕明天想要再次伸手的时候，会不习惯突然触不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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