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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奶奶的坟在绿油油的菜园里格外显眼,我走近坐在坟前的石头上,石碑上贴着奶奶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去年夏天照的,那个时候我刚考上大学,村里为了给奶奶办低保还有我的学费补助,所以拉着她去拍的照。
照片里的奶奶笑得很慈祥,很和蔼。
奶奶一直是这样,不管面对谁,都很热情待客,记得以前常有化缘的和尚来我家讨水喝,奶奶不仅给人家泡茶,还将人家留下来吃饭,以后那和尚每次来都会给奶奶带些自己种的蔬菜。
奶奶在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对奶奶的品行都赞不绝口,经常来我家串门,没想到短短光阴,就已物是人非。
“千灵……”
我正发着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并未发现有任何人。
“千灵,我是奶奶……”
声音再次响起,我注意到照片上的奶奶嘴巴在轻微的张合,于是感到特别诧异:“奶奶?”
奶奶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很刺耳,我捂着耳朵让奶奶停下来:“奶奶,您快停下来,千灵耳朵好疼。”
“千灵,你被他们赶出来了?”
奶奶停止了笑,问我。
我摇头:“是千灵自己命不好,给他们带去了很多麻烦,我自己离开的。”
“你骗不了奶奶,”
奶奶的声音很是苍老,就像被拉成一条线,敲打着耳膜,听起来很难受,“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奶奶一走,你就被赶出来了,我可怜的孩子。”
“奶奶,我没事。”
我安慰奶奶说,“您离开的时候我没陪在您身边,对不起。”
奶奶却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奶奶感觉到你身边围绕着一股不属于你的气息,千灵,你遇到谁了,告诉奶奶。”
奶奶所说的阴冷之气,应该是指我肚子里的鬼胎吧,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奶奶,奶奶听了连连叹气:“都是我不好啊,都是我大意了。”
“什么意思?”
我急忙追问,因为我感觉到奶奶知道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奶奶正要开口,突然起了一阵风,夜幕中布满了云朵遮住月亮,视野一下子变得不明朗起来。
我无暇顾及这些,可是奶奶好像很痛苦一样,发出了低吼声:“罪孽啊……”
“奶奶,到底怎么回事?”
我摸着石碑,上面依旧透着冰冷的温度,但我却感觉到奶奶正在离我远去。
没人回答我,风停了,一切都安静下来,月亮重新露出面孔,只是奶奶的照片变得灰暗,笑容也不在了。
“奶奶?”
我还不死心地继续喊着,“奶奶,你在哪里?”
回答我的只有苍白的月色和我脚边孤单的影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我趴在奶奶的墓旁昏昏睡去,想奶奶能够进入我的梦里面解答我的疑惑,可是什么都没有,我连梦都没有做,一觉天亮,觉得有些寒,缩了缩身子。
我该去哪里呢,如今这个样子,大概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才是最好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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