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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古人所说的:人生最苦难堪事,莫过死别与生离。
却说曹氏在闪屏后,伤心起来,也低低哭了两三声儿。
见姐姐闪倒在地,强搀回后边去。
迟了一会,众人方才住声。
潜斋叫壬中设苫块,叫孝子坐草。
日色已晚,娄、孔才商量讣状、灵牌的写法。
只见德喜儿从后边来,说:“奶奶说,请二位爷各自归宅,今晚二更要躲殃哩。”
潜斋道:“近来竟有这宗邪说恨人!
岂有父母骨肉未寒,合家弃而避去之理?”
耘轩道:“这也无怪其然。
近日士夫人家,见理不明,于父母初亡之日,听阴阳家说多少凶煞,为人子的,要在父母身上避这宗害;于父母营葬之时,听风水家说多少发旺,为人子的,要在父母身上起这宗利;一避一趋,子道尚何言哉?可惜程嵩老此时在山东,若在家时,必有快论止之。
况‘煞’字《六经》俱无,惟见于《白虎通》,可见是后世阴阳家撰出的名色。”
娄潜斋道:“这出殃,俗下也叫做出魂。”
耘轩道:“自古只有招魂之文,并无躲殃之说,人死则魂散魄杳,正人子所慕而不可得者,所以僾见伟闻,圣人之祭则如在也。
奈何弃未寒之骨肉,而躲的远去,这岂不是‘郑人以为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么?”
娄潜斋道:“耘老此说,几令人破涕为笑。
前一科八月乡试,舍下有两所房子,东屋是河南府新安县朋友租住,西屋是汝州宝丰县朋友租祝因本街有躲殃被盗一案,黄昏闲话。
新安朋友说,他县的风俗,停丧在家,或一半年,或十余年,总之,埋后请阴阳先生看《三元总录》,写出殃状来,说是或三日,或五日,或半夜,或当午,或向东南方,或向正西方,有化为青气而去的,也有化为黄气而去的。
宝丰朋友说,他县的风俗,父母辞世,本日即请阴阳先生写殃状——也是照《三元总录》,死后或三日,或五日,或未时,或丑时,东西南北方位不定,化为青黄黑白赤等气——也是不一其色,而去。
两县合笼看来,宝丰县到葬后不知躲殃,不见有凶煞打死人的;新安县初丧不知躲殃,也不曾见有打死的。”
孔耘轩忍不住微晒道:“这还不为出奇。
他们阴阳家,还有《落魂书》与《黑书》。
说这个男命化出魂,落到广东香山县海岸村,托生于赵家为男。
又一家女命化出魂,落到云南普洱府,托生于城东乡张家为女。
可惜他只一本小书儿,而天下之死者无数,香山县这一家偏生男,普洱府这一家偏生女,生男子多了,还可以迁徙别处,若生女过多,不是一个‘女儿国’么?”
侯冠玉接口道:“孟子说‘不取必有天殃’人偏说人死了有人殃;子夏说‘富贵在天’,人偏说富贵在地;真正邪说横行,充塞仁义。”
说罢,却连忙起身而去。
潜斋问端福道:“绍闻,你意下何如?”
端福道:“我不肯躲。”
潜斋道:“这才是哩。”
孔耘轩连点头说:“好,好。”
潜斋又叫王中道:“你去后边说去,我二人还要在此料理讣文,今夜不回去。
叫后边奶奶们也不必躲。”
王中到后边说明,曹氏便向王氏道:“这可使不得。
他们男子汉,胆儿大,咱们是要小心哩。”
王氏道。”
他妗子,你说的是。
不是耍哩!”
却又不便催客起身。
到一更以后,王氏叫双庆儿,到前套房对二位爷说:“后边奶奶怕的慌,叫大相公回去睡,好做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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