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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认知统一工程’启动时，官方宣传里把他塑造成‘精神崩溃的叛逃者’，说他因无法承受系统压力而自我放逐。
可内部档案显示，他是唯一一个在核心代码审查会上公开质疑‘情感压制模块’合法性的技术主管。”
“所以他没疯。”
刘奇轻声说，“他只是提前看到了结局。”
两人连夜启程。
穿越祁连山南麓时，天空突然降下一场急雪，道路封闭，无人机巡查频次翻倍。
他们在一处废弃牧站点燃火堆取暖，驼铃翻出一张泛黄的地图，用炭笔圈出酒泉周边所有可能藏身的设施。
“气象站、导弹残骸回收点、核废料转运隧道……这些地方都有独立供电和屏蔽层，适合长期隐居。
但如果陈默真的还活着，他一定切断了所有数字痕迹，连呼吸都会计算成本。”
“那我们就靠脚去找。”
刘奇将磁带贴身收好，外层裹上防潮锡纸，“周文澜说过，真正的抵抗从来不是高速奔跑，而是缓慢前行却不回头。”
第二天傍晚，他们抵达敦煌与酒泉交界处的一片荒原。
远处沙丘起伏如凝固的海浪，一座锈迹斑斑的铁塔孤零零矗立在地平线上，顶端挂着半截断裂的天线。
根据坐标推算，目标观测站应在地下三十米深处，入口极可能伪装成废弃监测桩。
他们花了近五个小时才找到通风井的位置??一块被沙土半掩的金属盖板，上面刻着模糊编号：QY-MET-07。
撬开后，一条狭窄的螺旋梯通往黑暗深处。
空气潮湿阴冷，墙壁布满霉斑，但电线仍保持完整，说明有人定期维护。
下行约四十米后，通道尽头出现一道气密门，门旁嵌着一台老式生物识别仪，屏幕早已熄灭，旁边却贴着一张手写便条：
>**你说真相值得付出代价，可当所有人都忘了代价是什么，谁还会相信真相？
>若你能答出这个问题，门会开。
**
驼铃皱眉：“又是考验？”
刘奇盯着那句话，忽然笑了。
他伸手在识别仪的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因为总有人不愿忘记。”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
室内灯光自动亮起，映出一间紧凑但整洁的地下居室。
墙上挂满手绘电路图与心理学模型，桌上堆着纸质书籍，《控制论导论》《群体性孤独》《人类情感演化史》，甚至还有几本儿童绘本。
一个身穿灰色毛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那不是真正的窗，而是一块显示外部摄像头画面的屏幕，正播放着漫天风雪中的荒原景象。
“你们来了。”
男人没有转身，声音平静得像一口深井，“比我预计的早了三天。”
“你是陈默？”
刘奇问。
“曾经是。”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有明显的神经性抽搐，右眼几乎无法闭合，左耳戴着助听器，“现在我只是个记录者。
记录那些被删除的人，被篡改的事，以及，系统为何必须让人遗忘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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