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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假使“官府”
没有“偷盗”
他,他也许还能多赚一点。
他心里反反复复,踌躇不决,斗争了整整一个钟头。
三点敲过了。
他重新睁开眼睛,忽然坐了起来,伸手去摸他先头丢在壁厢角里的那只布袋,随后他垂下两腿,又把脚踏在地上,几乎是不知道怎样坐在了床边的。
他那样坐着,发了一阵呆,房子里的人全睡着了,唯有他独自一人醒着,如果有人看见他那样呆坐在黑暗角落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他忽然弯下腰去,脱下鞋子,轻轻放在床前的席子上,又恢复他那发呆的样子,坐着不动。
在那种可怕的斗争中,我们刚指出的那种念头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翻搅着,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使他感到了一种压力;同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带着梦想中那种机械的顽固性,想到他从前在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叫布莱卫的囚犯,那人的裤子只用一根棉织的背带吊祝那根背带的棋盘格花纹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显现出来。
他在那种情形下呆着不动,并且可能会一直呆到天明,如果那只挂钟没有敲那一下——报一刻或报半点的一下。
那一下仿佛是对他说:“来吧!”
他站起来,又迟疑了片刻,再侧耳细听,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他小步小步一直朝前,走到了隐约可辨的窗边。
当时夜色并不很暗,风高月圆,白云掩映;云来月隐,云过月明,因此窗外忽明忽暗,室内也偶有微光。
那种微光,足够让室内的人行走,由于行云的作用,屋内也乍明乍暗,仿佛是人在地下室里,见风窗外面不时有人来往一样,因而室内黯淡的光也忽强忽弱。
冉阿让走到窗子边,把它仔细看了一遍,它没有铁闩,只有它的活梢扣着,这原是那地方的习惯。
窗外便是那园子。
他把窗子打开,于是一股冷气突然钻进房来,他又马上把它关上。
他仔仔细细把那园子瞧了一遍,应当说,探视了一遍。
园的四周绕着一 道白围墙,相当低,容易越过。
在园子的尽头,围墙外面,他看见成列的树梢,彼此距离相等,说明墙外便是一条林荫道,或是一条栽有树木的小路。
看了那一眼之后,他做了一个表示下决心的动作,向壁厢走去,拿起他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搜出一件东西,放在床上,又把他的鞋子塞进袋里,扣好布袋,驮在肩上,戴上他的便帽,帽檐齐眉,又伸手去摸他的棍子,把它放在窗角上,再回到床边,坚决地拿起先头放在床上的那件东西。
好象是根短铁钎,一端磨得和标枪一样尖。
在黑暗里我们不易辨出那铁钎是为了作什么用才磨成那个样子的。
这也许是根撬棍,也许是把铁杵。
如果是在白天,我们便认得出来,那只是一根矿工用的蜡烛钎。
当时,常常派犯人到土伦周围的那些高丘上去采取岩石,他们便常常持有矿工的器械。
矿工的蜡烛钎是用粗铁条做的,下面一端尖,为了便于插在岩石里。
他用右手握住那根烛钎,屏住呼吸,脚步放轻,走向隔壁那间屋子,我们知道,那是主教的卧房。
走到门边,他看见门是掩着的,留了一条缝。
主教并未关上它。
十一 他所做的
冉阿让侧耳细听。
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推门。
他用指尖推着,轻轻地、缓缓地、正如一只胆怯心细、想要进门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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