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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转身将案上的青瓷茶盏狠狠掼向地面，碎裂的瓷片溅在宫婢脚边。
"
他居然如此对本宫！
这逆子分明是要活活气死本宫！
"
跪坐在地的贴身女官颤抖着膝行上前。
"
皇后娘娘消消气..."
她偷眼瞧着主子几欲喷火的瞳孔，声音愈发绵软，"
宁王殿下年少气盛，想必是还不懂得娘娘为他筹谋半生的良苦用心..."
兰仪姝垂眸盯着指尖丹蔻，冷笑在唇角凝成霜。
*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被夜风掀起一角。
穆清渊后背抵着车壁，看着姜婉跪坐在膝前，素白指尖捏着染血的布条。
她撕下的半幅藕荷色裙裾还悬在腰间，随着颠簸轻轻摇晃。
"
殿下，血渗出来了，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
姜婉睫毛轻颤，带着药香的布条裹住他渗血的小臂。
发间茉莉香混着车外桂花香，丝丝缕缕钻进鼻间。
穆清渊喉结滚动，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
"
姜婉..."
他声音沙哑得自已都陌生，喉间发紧，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指尖捏着浸药的布条，在他伤口处一圈圈缠绕。
马车颠簸摇晃，姜婉手腕跟着轻颤，发丝垂落，遮住了她专注的眉眼。
“殿下为何要救我？”
她忽然开口，语气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已。
染血的布条在她手中翻折，每一个结都打得缓慢而仔细。
这世上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人，唯有薛子晟一人，便再没有旁人了。
穆清渊为她挡下致命一箭时，毫不犹豫的眼神刺痛了她的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穆清渊竟会为了她，不惜赌上自已的性命。
姜婉垂眸避开穆清渊灼灼的目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褶皱。
剑锋擦着耳畔掠过时，那人眼底迸裂的惊惶如同烙铁，此刻还在她心口烫出细密的灼痛。
穆清渊喉结滚动，苍白的薄唇抿成锋利的。
他正要开口，却被姜婉抢先。
"
今夜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
她后退半步，疏离的语气像是在切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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