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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晟的目光缓缓扫过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花灯，最终，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一盏兔子花灯上停驻下来。
那花灯制作精巧，雪白的灯纸勾勒出兔子圆润的身形，红宝石般的眼睛灵动有神，他静静地凝视着，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怅惘。
良久，他薄唇轻启，声音略带沙哑。
“就要这个吧……”
莫誉心领神会，迅速从怀中掏出碎银，递给小贩完成了交易。
而后，他抱着花灯，亦步亦趋地跟在薛子晟身后。
熙熙攘攘的集市中，人潮如织，喧闹声此起彼伏。
薛子晟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道熟悉的倩影如流星般划过他的视野。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瞬间僵住。
那是姜婉！
曾经与他山盟海誓、约定共度一生的女子，却因命运的无情捉弄，被迫入宫，成了容煜的妃子。
此刻的她，与容煜十指紧扣，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薛子晟的心猛地一缩，慌乱瞬间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拉起黑袍，将自己的脸庞紧紧遮住。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透过黑袍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姜婉和容煜的一举一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下都似在提醒他那早已破碎的过往。
直到姜婉和容煜的身影从他身旁渐渐远去，融入人群之中，薛子晟才缓缓放下黑袍。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久久凝视着姜婉离去的方向，似是在缅怀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姜婉走着走着脚步停了下来。
她暗自思忖，怎么这身影如此眼熟，像是在记忆深处反复描摹过一般。
不仅如此，男人身上那若有若无、淡雅的松香气息，也萦绕鼻尖，勾起了她一些模糊的回忆。
这般熟悉感让她脚步一顿，心下疑惑更甚，忍不住再次转身望去。
可这一眼，只看到涌动的人潮，刚刚还在那里的男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
“怎么了，婉婉？”
容煜察觉到她的异样，微微皱眉，下意识捏紧姜婉的手腕，目光关切又专注地落在她身上，试图从她脸上找寻答案。
姜婉轻轻摇了摇头，动作有些迟缓。
“没事，我们走吧……”
容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姜婉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像是藏着翻滚的暗流。
他的目光悄然扫向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身影，和记忆里薛子晟的面容逐渐重合。
他心里暗自思忖，刚刚那个男人，简直像极了薛子晟。
瞧这情形，大概率就是他。
不是说他命不久矣，时日无多了吗？怎么还有精力出来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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