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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他自己，呼吸声放得很轻很轻，轻到如果不是看见眼前液化的白雾，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呼吸。
而另一个，就是脚底上躺着的这个人，则是一种很舒服，很飘飘然的呼吸声。
Peter大气都不敢喘，他屏住呼吸，咽了口唾沫，轻轻弯腰，想要看清绊倒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人隐在黑暗里，周身没有什么光亮，只有头顶那灰白的月光轻轻覆在他的身上。
Peter只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哆嗦，他轻轻喊了一声：“喂。”
那人没有搭理他，而是发出一种很舒服的叹息声，Peter皱了皱眉，总觉得这种声音很让人熟悉。
不远处的酒吧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Peter的胆子也似乎随着越来越用劲的鼓点而大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了地上的那个人。
有了光源，Peter这下看清楚了。
那人半躺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款棉服，两条大长腿一条微微曲起，另一条则是放直，挡在路中间，刚刚绊倒他的应该就是这条腿了。
Peter把手机往上移，对准了那人的脸，那人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见脸。
似是觉得灯光有些刺眼，那人抬起了一条手臂虚遮在脸前，然后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他。
看清了那人的脸，Peter惊呼：“莫北？”
莫北像是突然被惊醒，整个人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眉头紧锁，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适应光亮。
“你怎么在这里啊？”
看见是熟人，Peter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他上前想要去扶莫北起来。
而莫北却是一手挥开了他本欲上前的手。
毕竟是自己领着的人，Peter还是比较关心莫北的安危的，这万一是受了点什么伤，怎么跟club里面嗷嗷待哺的小迷妹们交代呢，是吧。
Peter想要再度上前，还没待他碰上莫北的胳膊，他听见莫北恶狠狠的声音响起，“你看见什么了？”
Peter身体一僵。
平日里虽说莫北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人，说话也都是冷冰冰的，但也没有过这么狠恶，这么阴暗过啊。
总觉得今天的莫北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样。
脑袋里灵光一闪，Peter突然想起刚刚那奇怪的呼吸声。
他本来还担心莫北是不是受伤了，但是那呼吸声听着哪里是像受伤了的，那种舒畅，那种全身心的苏爽，那分明是——不过，莫北也跟他是一路人？
Peter看向莫北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电光火石之间，莫北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修长有力的手迅速向Peter的脖子袭去，倏地掐住他的脖子，手指用力，渐渐收紧。
他的表情凶狠，黑眸犀利，声音更如那地狱里前来的使者般冰冷低沉，他一字一句，“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Peter完全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整个人被他掐的往后一撞，后脑勺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墙壁上，脚底下“咔嚓”
一声，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
Peter现在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他也没心思去管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忙不迭地摇头，“没有、咳！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哦？”
莫北挑眉。
Peter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眼睛里有些雾蒙蒙的，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般。
莫北也听见了刚刚那“咔嚓”
一声声响，他低头往下望，再抬起头来时一边嘴角勾起，在笑，那种秘密被发现后危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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