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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手艺绝非等闲。
永秀心疼地捧起秋仪的手,轻声道:“娘娘连着做了这么多天,何必这样难为自己,这东西交给奴才做也是一样的。”
美人抽出手来摸了摸小太监的头:“有些事,当亲力亲为才好。”
赵喜那边很早就派人传话,秋翰已经几日没有正常过问生意了。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忠良的臣子被自己倾尽所有去辅佐的君王冤枉、惩罚,病痛之余其实心恐怕早已死了。
若是没有秋仪在宫中的性命被人捏在手里,以秋翰的性子,以死明志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盼着秋贵妃心疼兄长,和圣上起了嫌隙。
或是在来往的信件中流露出对此事的不满,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但永宁宫一直很冷静,冷静到似乎有些冷血。
听闻贵妃命人送了很多补品过去,却一封家书也没有写。
秋仪难道不恨吗?
在诏狱时,她想通了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事——她可以恨吗?
她不可以。
秋家女秋仪不可以恨,因为下令的是齐国的天子,是百姓的君王。
秋贵妃也不可以恨,因为惩罚她兄长的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是通常意义上她一生需要顺从的人。
所以并非是她不想恨,也不是不恨。
是因为不可以,不能,不配。
她的恨没有任何意义,甚至秋家的想法、情绪从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他们的感受被考虑过,那么秋仪现在也不会是贵妃。
有些人要从其他人身上学会道理,有些人只能从事上学到东西。
秋翰就是后者。
所有看好戏的人都在向她描述此时秋翰的落寞,和秋家的黯然。
但是美人永远都是从容地喝下一口茶,不做任何答复。
她让人给秋翰送了一片梨花纹样,那朵梨花就是东街巷口最常见的样式。
小的时候,秋翰就老气横秋地指着那棵树:“我要做梨花,芳香暗雅,洁白不屈。
我要做圣贤的臣子,要为陛下尽忠。”
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小女孩说:“梨花有时会被捻进尘土,重新供养梨树。
所以我要做梨树。”
长大后,秋翰成为了平庸的官员,用自己的努力在实现着曾经的理想,可是从未被重视眷顾。
唯一升官的那次,还是因为妹妹进宫送死圣上给的补偿。
立志成为梨树的人也从未真正实现过她的理想,她被关在最灿烂的花园中,被迫扮演一朵绽放到极致就会枯萎的花。
秋仪入宫时对孙嬷嬷说的话从不是戏言,她的命不该是成为朝生暮死的花,而是屹立不倒的树。
可惜直到秋仪亲眼看到兄长受刑,她才意识到“树”
意味着什么——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权力是能让她的喜怒哀乐都变得有意义的东西,是她有资格去恨去怨做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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