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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一看对方心志坚强,只好重新化为人形,企图施展狐族惯用的美人计;赫兰千河咳嗽着挥散面前的臭气,睁开眼睛却差点被吓得松了手:眼前的脸结合了人类与鼬类的特点,黑豆眼分得很开,鼻骨高高隆|起,底下的阴影包着一张樱桃小口,脸颊上还有黄色的绒毛,肌肉扭曲,表情介于谄媚与牙疼之间。
赫兰千河心头怒涛激荡,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脱口而出:
“好丑!”
黄鼠狼姑娘脸抽了一下,随即抽搭起来:“我不活啦!
你们打杀全族,烧了山洞,我都要死了还要说我丑,你干脆掐死我算了!”
“有话好好说,别变人,”
赫兰千河惊魂未定,凑近一看,“妈呀还是个女的!”
黄鼠狼哭得更伤心了。
赫兰千河劝不住,只好拿捆仙索把她手脚绑起来。
捆仙索能压制法力,黄鼠狼姑娘重新变成了黄鼠狼,看上去丑得顺眼了许多。
怀里揣一条哀嚎的黄鼠狼,赫兰千河上山的速度慢了许多,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岔口,路上显然被人扫过,没看见半点印子。
他只好给黄鼠狼做思想工作,打包票说只要她合作,保证留她一条命。
黄鼠狼想了想,觉得反正自己也是从外地嫁过来的,新郎又老又丑,痛快地答应了。
“我上个月从徐州过来,什么事都不知道,只晓得这族势力大地盘广,还有人撑腰。
前几日来了几个穿蓝衣服灰衣服的道士,长老本来没放他们上来,他们就搬援兵去了。
后来援兵没来,长老又放他们上来了,可说了没两句话,长老就偷偷叫我嫂嫂把院子里的草拿去泡茶,后来那几个道士就打了出来,给他们围在山坳里了。”
“昨晚从另一边上山的道士呢?一男一女。”
黄鼠狼缩起脖子:“就是那个女的!
他们把她逼到山坳里,结果她竟然杀出来了!
我跟嫂嫂跑散了,我的嫁妆还在里头呢!”
说罢又哭了起来。
赫兰千河心里对苏溪亭的敬佩更上一层楼,有了黄鼠狼指路,地上渐渐多了歪七八糟的爪印,不少黏着血迹。
很快他看见了一截断掉的后肢,再往上则是更多横陈在地的黄鼠狼尸体的残片,切口十分整齐,不少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在夏日里经久不化,便可想见那刀刃是何其寒冷。
山道尽头是一片空地,苏溪亭背对着他站在当中,镰刀提在身侧,刀尖弯曲点地,脚边的草地浸满了血液。
她听见声响,回过头,脸颊上沾着一抹发黑的血迹:“哟,你怎么来了?”
“我的天,这是你干的?”
赫兰千河四处打量,周围全是断成截或者片成片的黄鼠狼,“至于么?”
“他们居然给怀雅下|药,皓玥堂的靳师兄也中招了,两人现在还没醒,”
苏溪亭恨恨道,“要不是余师叔说要审,我非得把这一锅端了不可!”
赫兰千河手里提着的黄鼠狼瑟缩着不敢发声,但苏溪亭一眼就看见了她:“赫兰兄,我们抓的够多了,不差这一条。”
“算了,人家给我带了路,”
赫兰千河提着黄鼠狼,“说吧,你住哪,看看能不能把你嫁妆找回来,然后打哪来回哪去。”
苏溪亭闻言“切”
了一声,扭头找余圣殷去了。
赫兰千河找到了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的一处洞窟,挖开泥土,帮黄鼠狼掏出一个小箱子,里边有五粒红色的琉璃珠。
黄鼠狼姑娘破涕为笑,拿她不知是死是活的倒霉相公的垫床铺打了个包袱,等捆仙索一松,就朝着徐州的方向跑了。
赫兰千河叹息着连动物之间都没有真情,找到余圣殷所在的山洞,里边地上铺着干草,桌椅看着像是给人用的,两位昏迷的同门被安放在一处干净的位置,边上没有喝茶的三人照看着。
赫兰千河猜这族的长老估计已经能长时间化形,果不其然,他越过苏溪亭与余圣殷的肩膀,看见一个黄须黄发的中年人靠在角落,左臂连着左肩被削平,上边覆着一层白霜。
余圣殷回头看了赫兰千河一眼,算是个招呼,说:“他不说。”
苏溪亭提刀冷笑:“那就再卸他一条胳膊,看他拿不拿得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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