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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明山好笑地反问。
“是……但是……，云山国际现在就像一辆马力开足的大船，正在劈波斩浪的全速前进，哪里能够停得下来？可是这时候突然停水断电，船也不能空跑啊。”
“做为船长，你就得想办法减速，或者另外找煤维持。”
“那还用说。”
叶山河，“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即使云山国际真的被拖死了，叶总，你也只能接受。”
凌明山表情严肃起来，“历史就是要委屈一些人，它让你死，你就死了，这就是历史的代价。
对于历史的进步来说，个人不能有公平不公平的情节，如果牺牲你，就牺牲你了，对于历史的进步来说，这是太小的一件事。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怨天尤人。”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同样的，叶总，我承认你有相当的能力，能够做到很多寻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个人在历史的大潮面前，是相当的渺小的，微不足道，----随便说一句，我是相当反感什么‘人定胜天’这类话的，人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我们传统思想中的‘天人合一’我是很赞同的。
所以我们要顺应历史，顺应时代，顺应潮流。
这一次，如果云山国际最后度过难关，创造辉煌，你也应该认识到，这是历史造就的，是大时代的选择，而你的个人能力，不过是顺势在上面推了一下。”
“我们要有这种冲淡平和的心态。”
“谢谢凌书记指点。”
叶山河言不由衷地说。
然后无语。
叶山河想，凌明山当了几个月市委书记，位置不同，境界果然也不同了，连带思想说话都不同。
凌明山则有趣地看着这位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商人，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要不聊聊陈哲光？”
叶山河突兀地建议说。
“好，你说。”
“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人吧？这样一位公认的能吏，蜀都城市建设发展举足轻重的推动者，说倒，就倒了。”
尽管对这位前蜀都市委书记很多施政纲领颇有微词，叶山河心里还是觉得难以理解，难以接受。
“你想表达什么？有功于这座城市，做出了一些贡献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置党纪国法不顾？共同组人不搞铁券丹书，没有免死金牌，也不能以功抵罪，混淆是非。
一码事是一码事，成绩是成绩，犯了罪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面前，叶总，你的想法还是太幼稚了。”
凌明山严厉地批评说。
“陈哲光一手力推城乡统筹，一手重塑文宣系统，虽然未必完美，但基本逻辑是清晰的，就是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让土地用于更高附加值的产品生产，这算是一场改革，而且并无前例可循，同时本身也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凌书记你也是做事的人，个中艰辛你也应该体会得到……”
“没有否认他是一位能干的官员，但他同时也是一位贪腐罪犯，而且正因为他聪明，能干，是明星官员，所以一旦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违害更大，对我们的事业造成的破坏更严重。
好比那些面孔和善，腿肚有力的人，一旦拉起倒车特别能蒙蔽人，其危害也特别大。”
凌明山厉声打断说。
他停了一下，“孔老夫子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众星共之。
一个管理者要靠自身的道德修养来保持自己的管理地位，有德的人就像天上的北斗星一样，只要在那个位置上，满天的星斗自然就会围着他转。
这也是对上位者的要求。
叶总，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吗？因为你一直信奉‘做生意就是做人’，你不仅说，而且也是那样做的。
这让我们惺惺相惜，我们是同一类人。”
叶山河沉默地听着，想到江林说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气质，能够吸引相同的人，他和凌明山可能真是如此。
“那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叶山河问。
“你问。”
“如果你换到陈哲光那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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