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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众的据点还在老地方，四周树干爬满暗红色的菌丝，踩上去黏腻如活物。
守门的疤脸汉子正磨着一把生锈的砍刀，见解忧走近，手腕一颤，刀尖在石头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巫女大人？”
解忧手中铜钱翻转，钱面裂纹在月光下泛着血丝般的细光。
汉子瞳孔骤缩，砍刀当啷落地：
“我去给您通报。”
也不知道夜枭犯什么毛病，这次帐篷不钻，改住树洞了。
解忧随着颤巍巍的黑羽众汉子往密林深处的树洞里走去，只见其内别有洞天，腐朽的树壁上嵌着人颅骨做的灯盏，油脂燃烧时发出噼啪的爆响。
夜枭斜倚在铺着雪豹皮的矮榻上，苍白手指绕着鬓角一缕秀发，漆黑的指甲在颅骨灯映照下泛着幽蓝。
她抬眼打量解忧时，右眼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金芒，像是熔了碎金在眼底：
“许久不见，亲爱的巫女大人。”
她嗓音有些沙哑，带着蛇类吐信般的嘶嘶尾音，脚边三只无尾黑猫齐刷刷竖起耳朵。
铜钱在解忧指间翻转，裂纹中渗出的金沙簌簌落在豹皮上，烫出几个焦黑小洞。
夜枭突然直起身，银发滑落肩头露出颈侧狰狞的烧伤疤痕：
“你见过千代大人了？她跟你...”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想的更多些。”
解忧也没时间跟她虚与委蛇，“你对赤焚天了解多少？”
二人对视一会儿，彼此心中都有了大概的数，也懒得再试探什么。
夜枭靠回椅背上，悠悠开口：
“赤焚天那莽夫...”
她舌尖舔过尖利的犬齿，“修习的功法奇特，喜欢泡温泉，而且宝贝斧头从不离身。”
黑猫们非常配合地人立而起，爪尖在地上划出歪斜的卦象。
夜枭金瞳骤缩，袖中滑出把乌木算筹撒在案几上，筹签落地、竖着插进木纹，排成看起来诡谲莫测的阵法。
二人又拉扯了几句，算筹开始自燃，青烟扭曲成赤焚天魁梧的身形，腰间斧柄泛着熔岩光泽。
夜枭屈指弹灭火焰：
“斧柄...呵，那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拿什么当武器。”
她顺手揪住一只黑猫后颈拎起来，猫眼在黑暗中扩张成两个黑洞，瞳孔里映出温泉的模样。
池底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的根须，随着地下水脉搏动。
“只有三息时间，多一瞬都难。”
“火中取栗还限时辰？这买卖亏大了！”
解忧这次也没阻止，夜枭横了眼鹦鹉，掐住黑猫的咽喉。
猫嘴大张，吐出一枚青铜钥匙：
“浴池的锁是饕餮骨做的，寻常撬锁工具靠近就会被啃噬，只有这种材质才好用。”
钥匙落在解忧掌心蜷缩起来，夜枭的金瞳泛起血色。
树洞外风雨大作，雷光透过菌丝帷幕刺进来，照见夜枭袖口暗绣的百鬼夜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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