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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吹得窗外银杏叶似蝴蝶般打着旋儿,悠悠然落在窗台。
江雪将最后一道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稳稳地端上了铺着碎花桌布的餐桌。
此时,墙上挂钟的指针,恰好刚过五点半,发出清脆的“滴答”
声,和着厨房保温桶里玉米排骨汤“咕噜咕噜”
的冒泡声,交织出一曲生活的乐章。
江雪望着摆满一桌、荤素搭配的六菜一汤,袅袅热气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思绪瞬间飘回到上周儿子回家时的场景。
那时的范秋实,面对满桌饭菜,好似饿了许久的小兽,风卷残云般,将饭菜一扫而空,就连盆底的汤汁,都被他泡了米饭,吃得一粒不剩,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深深印刻在江雪心底。
“妈,我回来啦!”
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家门被推开,范秋实背着沉甸甸、拉链处微微开裂的书包,大踏步走进家门。
他身上的校服领口,还残留着体育课上挥洒汗水后干涸的汗渍,散发着青春独有的气息。
一进家门,他习惯性地耸动鼻子,用力吸了吸,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睛,刹那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兴奋地大喊:“哇,糖醋排骨!”
那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期待,话音还在屋内回荡,他人已像一阵风般,迅速坐在了餐桌前,书包随意一甩,“啪”
的一声滑落在脚边,溅起些许灰尘。
紧接着,他双手熟练地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利落地挽起袖口,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带起一阵微风,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被他急切的心情点燃,弥漫着对美食的渴望。
第一根排骨入口时,范秋实的喉结猛地上下滚动,像是吞咽下了积攒许久的饥饿。
牙齿咬断脆骨的瞬间,那清脆的“咯吱”
声,在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落的餐厅里,格外清晰,仿若在宣告一场美食盛宴的开场。
棕红的酱汁顺着他的嘴角悄然滑落,他却浑然不觉,此刻的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桌美味。
只见他手中的筷子,如灵动的舞者,飞速起落,机械地重复着夹菜、咀嚼、吞咽的动作。
白米饭被他用筷子扒得飞快,腮帮子高高鼓起,活像正在囤粮的仓鼠,脸颊一鼓一瘪,模样憨态可掬。
偶尔因吃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饭菜,他的眼神就已锁定下一块红烧肉,那油亮的肉汁滴落在碗沿,他眼疾“舌”
快,舌尖迅速探出,将肉汁卷入口中,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美味。
江雪坐在餐桌对面,手中拿着碗筷,佯装认真整理,实则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儿子身上移开。
她看着儿子左手稳稳扶住碗底,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右手的筷子好似装了高速运转的马达,在各个菜盘之间不停穿梭,带起一道道残影。
范秋实的额头,不知何时沁出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他棱角渐显的脸颊滑落,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脖颈处的青筋微微凸起,那是青春成长与旺盛食欲交织的印记。
原本满满一碗堆成小山似的米饭,在他风卷残云般的攻势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当碗底快要露出来时,他索性双手端起碗,仰起头,将剩余的饭粒一股脑扒进嘴里,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咚”
声,那声音里,满是吃饱后的畅快与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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